破解中医原理千年之谜
深圳专家和其导师的重大发现--用分子生物学解释中医治病理论渐受重视
晶报记者 黎勇/文 轩慧/图
申维玺
深圳市人民医院的肿瘤内科主任、暨南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教授、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毕业已10年的博士。
再过几个月就51 岁的中维玺,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碌。除了接待、诊治病人,他一有闲暇,就奔走于医院、实验室、媒体与有关机构之间,不停地向人推广、介绍他们的科研成果,同时整理和准备有关材料,不断地向人反映他和孙燕院士13年前的一项重大科学发现-用分子生物学解释中医治病原理的理论。
去年7月9日，本报深度报道版曾以《一项“重大医学发现”的艰难路》为题,对申维玺和他的博士导师、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孙燕教授的这项重大发现进行过报道。近一年来,申维玺一直在期待着社会和有关部门对他们的研究成果作出科学鉴定。好在，在媒体关注和有关方面的努力下,他的成果已受到科技部、广东省科技厅等有关部门的重视，这一等待终有望迎来有结果的一天。
一项重大发现带来无尽烦恼
目前,甲型 H1N1型流感正在全球肆虐。中国卫生部公布的预防和诊疗方案中,对于中医和中药的运用引起世界各国的关注。本月 22日和 23日,北京、广州两地的首例甲流病人相继痊愈出院,两名病人的主治医生均表示,对两名病人的治疗没有像西方国家对待甲流病人那样只采用达菲一种药品，而是同时加人了中药,中药对他们的病程缩短起到了重要作用。
中医药在新病毒面前再次显现了它的威力。中医能治病,甚至能治疗很多西医治不了的病，这是一些声称“中医是伪科学”、反对中医的人也不可否认的一个事实。可是,中医治病到底有何理论支撑?如何用现代医学的科学理论来解释中医治病的原理?自有中医的数千年来,中医就一直对此解释不清;而近百年来,医学界也为此争论不休。
1996年，正在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就读博士研究生的申维玺,在导师孙燕院士指导下,运用分子生物学方法,在国内外首先证实了中医证的本质是细胞因子。这个理论发现的重大价值是,它意味着从理论上找到了中医治病的科学原理,即:中医辨证治疗疾病是通过使用复方中药,调节细胞因子网络的失平衡状态,从而起到治疗疾病的作用和效果。
现代医学研究证明:人的正常生理活动和异常疾病过程在体内都有着规律性的信息逐级传递过程,即细胞间的信息传递和细胞内的信号转导。申维玺和孙燕院士的研究,正是以信号转导理论等现代生命科学的最新理论为基础,系统分析了 50年证本质研究的资料,将证的各种复杂变化按其发生的先后顺序,串联组合在一起,最终揭示了证的本质是细胞因子,而其它变化则是属于证的继发性变化等。
13 年来,围绕这一研究,申维玺和他的导师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克服了重重困难，尝尽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做了大量实验和研究,发表了30多篇论文。《科技日报》《科学时报》《中国青年报》《健康报》等媒体对他们的研究作过报道。
申维玺希望他们的研究成果能尽早实现其巨大的科学价值和经济价值。2004年的一天,申维玺来到北京的中国科技部，拦住当时的科技部长徐冠华向他汇报他们的研究，说到动情处,失声大哭。2005年和2007年,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和中国科协主席周光召院士也两次就申维玺的研究作出批示。
他给领导写信，找专家汇报,借助新闻媒体报道,当面找领导,甚至诉诸法律,但是,这些努力始终未能获得有关方面的重视。
对这项具有重大理论和现实价值的医学发现，申维玺原本以为,他的科研二作应该迅即得到社会的承认,哪知,这却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申维玺博士的心头之痛
从广州肿瘤医院来到深圳，申维玺担任着深圳市人民医院的科室主任。作为深圳市医学重点学科(肿瘤科)的负责人和学科带头人,申维玺以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其实可以过上很惬意、很逍遥的日子。
然而他好像并不会享受这种舒适的日子。他仿佛时刻处于一种忙碌之中，渴望得到更高层面的精神支持。他走路时总是急急匆匆,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前方等着他。
关于中医治病原理的重大医学发现 13 年来不被官方和主流医学界所承认,已成为始终刺激着申维玺的心头之痛。他说,50 年来,国家投入曰大资金用于中医现代化研究，近年来,国家更是每年投入数亿元用于中医理论现代化研究,但由于没有科学理论的指导,国家每年资助的研究项目都是属于探索性研究,这些项目完成后都无法从战略的整体水平揭示出中医治病的科学原理,并不能使我国的中医研究取得突破,国家每年投入的上亿元经费实际上成为没有效率的投入。
“根本原因在于,我国几十年来进行的中医研究存在着方向性偏差”。申维玺说，“虽然中医研究搞了50年，但实际上我国科学界至今没有掌握这项研究的特殊性和规律性我国医学界至今不知道中医研究应该怎样搞。”
申维玺认为,如此下去,将不能实现中医理论的现代化,当然也就无法使中医药真正走向世界,无法使复方中药为国家创造更多的外汇。
申维玺说,中医理论现代化是一个跨学科的科学问题，解决这个问题需要有多学科综合知识的人才，能够从整体上把握住中医和西医的发展趋势、掌握医学前沿研究里的各种新理论和新进展,因此,缺乏掌握多学科综合知识的战略性人才是难以取得突破的重要原因之一。其次,这项研究夹在中医和西医之间，西医大都不相信或不懂中医，都集中力是进行基因和分子的微观水平研究,不愿意或没兴趣进行中医理论研究;中医人员则因受中医思维的局限性或掌握的西医知识不够全面等原因,也难以解决这个需要多学科知识的战略性研究项目。
今年3月，申维玺发出一封致国家科技部门和中国科技界的公开信,公开质疑“国家每年数亿元的中医理论现代化研究经费是没有效率的投入”，他指出，“早日实现中医理论的现代化是中华民族的梦想，是我国科学界几代前辈的终生追求，我始终相信这项研究和科学发现并不是太难理解，只要通过认真地答辩，能够解答和消除专家的疑问和不解,就可以达成共识”。因此，他请求科技部门组织专家对他们的这项科学发现进行科学论证。
他还给现任科技部长万钢写信认为“科学的进步和繁荣需要新的科学理论的提出和建立,而不是实验数据的简单堆积”,表示“目前的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向国家有关部门汇报和接受科学鉴定”。不过,这些努力并未得到申维玺期望中的回应。
看到自己和孙燕院士的这项科学发现多年来一直被束之高阁,无法得到承认和推广。申维玺对记者感叹:有时候真的感到有点绝望“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科技厅派人前来深圳调研
庆幸的是,申维玺和孙燕院士关于中医治病原理的科学发现及他们为此所作的努力正在引起越来越多人的重视。
本报去年7月对申维玺和孙燕院士的科研发现及遭遇进行报道之后，广东省政府参事李钟声随即向省政府写了一份报告,反映了此事。省政府三位副省长在这份报告上先后作出批示,要求有关部门对此进行调研,拿出解决办法。今年3月,省科技厅社会发展处(基础研究处)处长姚化荣、副处长王玉龙,广州中医药大学科技处处长黄水清受省科技厅领导指派,专程来到深圳,与市科技信息局有关领导一起,听取了申维玺就这项科学研究所作的汇报,并认真研究了解决方案。他们表示,将就如何继续深化和推广申维玺博士的研究成果向省有关领导拿出具体建议。
几乎与此同时,申维玺等的研究也引起了国家科技部的重视。科技部长万钢已在申维玺的信上作出批示，责成科技部社会发展司和基础司对这项工作展开调查和研究。
2009年2月新华社播发了这项研究的重大意义。
近日，《人民日报》记者获悉此事后,也写出材料,通过有关渠道向国家有关部门反映了申维玺和孙燕院士的研究成果的遭遇,呼吁有关部门“重视原创性理论研究,不要埋没重大理论发现”。
上周，凤凰卫视也就申维玺的故事录制了《非凡人物论成功》节目,近日将会向全球华人宣传这项独创性研究的艰难经历和重大意义。
本月初,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扶持和促进中医药事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指出，“中医药(民族医药)是我国各族人民在几千年生产生活实践和与疾病做斗争中逐步形成并不断丰富发展的医学科学，为中华民族繁衍昌盛做出了重要贡献，对世界文明进步产生了积极影响”,充分肯定了中医药的重要性。《意见》还强调推进中医科研的立项工作。
好雨知时节。申维玺说,在这些大背景下,他和孙燕院士关于中医治病原理的重大发现,相信很快就会迎来被承认、被推广、获立项的科学春天。届时,用现代医学理论揭示出中医理论的科学内涵,让国内外的西医理解和明白中医理论,使中医药的现代化和国际化得以实现,将不再是梦。